戰火之下的癌症治療：烏克蘭的病人該何去何從？Cancer Patients in Ukraine
吳懷珏 Gem Wu
東烏克蘭城市如哈爾科夫 (Kharkiv) 不少醫院被毀、物資短缺，需要接受抗癌治療的病人們移動到西烏克蘭（以第聶伯河 Dnieper river 為界），然而，在資源短缺的狀況下，西烏克蘭的醫院也不得不敦促病人跨越國界，至其他歐洲國家尋求醫療 [1]。根據美國腫瘤醫學會 (ASCO) 訪問烏克蘭癌症中心卡許基娜醫師 (Mariia Kukushkina) 的播客 [2]，不少病人會到波蘭與羅馬尼亞接受治療。不少腫瘤科醫師也竭盡自己在其他歐洲國家的人脈，拜託他國的同行收治病人。一些烏克蘭周邊的國家，包括波蘭、羅馬尼亞、匈牙利、斯洛文尼亞、波羅的海三小國等更公開表示，烏克蘭的難民即使沒有足夠的錢或保護，還是可以在這些國家獲得同等品質的照顧。
然而，就連健康的成年人在戰火中移動都有困難了，這些罹患癌的病人想要到幾個街區之遠的醫療院所，難上加難。
烏克蘭衛生部宣布基輔臨床腫瘤中心在 Telegram 創建了給癌症病人的熱線，隨時能讓城市裡的病人在有需要時諮詢，以及協助安排特定或安寧緩和醫療 [1]。有些醫療人員甚至會提供病人自己的私人社群媒體或電話等聯絡方式 [2]。像 Whastapp、Viber、Facebook，都是戰時常見用來連繫需求的管道。
然而，光是諮詢通常幫忙不大，更實在的是物流與交通問題。烏克蘭血液腫瘤科醫師斯戈皮鄂茲 (Tanya Skrypets) 在推特即時推播：「癌症醫院與相關部份已經不再收治住院病人或進行抗癌治療了，主要原因在於：病人無法前來醫院、癌症醫院轉成軍事醫院收治傷者與軍人。烏克蘭的血液科腫瘤科醫師，以及醫療人員都沒回家，在醫院待了好幾天就為了救治病人，甚至骨髓移植都必須在避難所進行。…昨晚他們炸了烏克蘭最大最先進的兒童醫院，裡面還有小朋友正在化療，一個孩子死了，另外三個小孩與兩個醫療人員受傷…」[3]
「事實上，我們什麼醫療照護都無法提供，」一位泌尿道腫瘤醫師斯塔霍夫斯基 (Oleksandr Stakhovskyi) 說，「如果你所在的城市正遭受轟擊，沒有人在乎什麼癌症醫療。」「我作為一個泌尿腫瘤外科醫師，我們基本上也無法在戰火下進行任何手術，畢竟許多開刀房都是在炮彈隨時可能會炸來的上層樓。」這位醫師也感嘆，因為烏克蘭對於中壯年男性出國的限制，大多數被迫留在醫院的醫師是男性 [4]。
在戰火的無奈中，人性中救護他者的微光曳曳。「許多的自願者，你無法想像有那麼多的志工團結起來。他們試著送來藥物、補足有需要的人的需求。他們用自己的車子載著醫療用品給那些需要的人。」[4] 一些烏克蘭的醫師呼籲抵制俄國的醫療合作與科學家 [3]，也有些國外的癌症醫療單位提供跨洋諮詢熱線 [5]，以及跨過國界送來人道援助物資 [4]。
後記：在閱讀與整理這些資訊時，不禁在想，如果這些情況發生在台灣，又會是什麼樣的光景。如果我依計劃也成為一位臨床血液腫瘤科醫師，我的醫療知識又能在戰時做出多少的貢獻呢？我們在承平時代被捏成了特定的樣子塞入了巨大而精密的聚合體中，在戰爭打散日常秩序的情境下，早已習慣次專分工的專業醫療人員難以自適，更遑論承受癌症的病人們。
[1] Giving chemo in bomb shelters, Ukrainian oncologists treat and evacuate patients — The Cancer Letter. (2022).
[2] Podcast: War in Ukraine: Treating Patients Under Fire. (2022). Retrieved 12 March 2022, from
https://dailynews.ascopubs.org/do/10.1200/ADN.22.0305/full/
[3] Twitter of Tanya Skrypets “Sometimes it’s a right time for unpopular decisions!
Please, go to read in comments! …”
https://twitter.com/TSkrypets/status/1498004211048620040
[4] Ukraine NCI’s Oleksandr Stakhovskyi: “We are fighting for the truth” — The Cancer Letter. (2022). Retrieved 12 March 2022, from https://cancerletter.com/conversation-with-the-cancer-letter/20220304_2/
[5] ACS, ASCO, and Jefferson Health open care hotline for Ukraine’s cancer patients — The Cancer Letter. (2022). Retrieved 12 March 2022, from https://cancerletter.com/the-cancer-letter/20220311_3/
延伸閱讀：
側面瞭解羅馬尼亞的醫療體系 — 《一場大火之後/Collective》中的羅馬尼亞衛生部長是誰？ — 認識 Vlad Voiculescu 弗拉德.沃庫列斯庫
